不难想象秦达意难得柔和的面色,“但是也很美,值得我们去探索感受。”
“要学会清醒地认识美。”
戚逐芳知道他真正想说的是什么。
“放心吧。”祂这样回复,“我的论文还差一点,先进去了。”
戚逐芳挂断电话,扭头看向将对话全部听入耳中的子虚,无言耸了下肩。
“刚刚我突然想起来一句诗。”
子虚斟酌着开口,脸上浮现近乎茫然的怔忪,“……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。”
随即,不等戚逐芳回答,他又迅速跳过了这个话题,“只是有感而发你说的确实有道理,关于召唤的事,我会再重新考虑。”
“今天就先到这里吧。”
“那我先回去了。”戚逐芳不疑有它,扬扬手,“下次见。”
走之前,祂没忘记带上已完成的历史学论文。
回到宿舍,一夜无梦。
再睁开眼的时候,时间已经是早上六点。
校园生活的无聊之处就在于其规律和一成不变。
密大也逃不了这个定律。
前两天还算有收获,所以戚逐芳并没有这样觉得。
但当所有的一切都走上正轨,按照计划中那样有条不紊地继续下去之后,祂很快就厌倦了这样的生活。
人类的知识对祂来说太简单了,不论是哪门课程,都无法让祂获得求知的乐趣。
论坛上也没有任何可以称之为有意思的东西。
戚逐芳不由开始怀念起可以看见人类百态的互联网。
然而岛上的卫星信号显然只支持内部使用。
祂决定去找原御。
“要怎么上网?”
不管是问题本身还是提出这个问题的人都让原御感到惊讶,“现在不是挺好的?”
“网上的无效和碎片信息那么多,不能上网是件好事哇。”他扬了扬手中的密大校报,“反正校报上也有新闻版块,足够了解外界了。”
“谁会关心什么明星家里的狗出了什么事,谁和谁又公开恋情了啊,舆论倒向被资本操控来操控去,你不觉得烦吗?”
戚逐芳:“”
不,祂觉得看人类将真身隐藏在网络之下,肆无忌惮的样子非常有趣。
“这也是认识我们所处环境的必要一环。”祂换了个比较委婉的说法,“就像人类学必须要进行田野调查。”
可密大开设的人类学又和传统意义上的人类学不一样。
原御欲言又止。
“你去问问副校长?教职工应该有渠道上网。”他想了想,不确定道,“大概。”
祂就是因为不想去找秦达意,才会过来问的。
原御似乎有自己的消息渠道。
“好吧我会考虑。”戚逐芳不想被秦达意抓着唠叨。
“过几天好像会开展校园活动。”
原御试图用别的方法转移注意力,“我以前听我一个学长说的。”
“到时候会很有意思。”所以不要惦记着互联网了。
戚逐芳对此不抱期待,兴致缺缺,“或许。”
原御:。
不知道为什么,违和感更重了。
“我有点无法理解。”他忍不住,“两天之前,博物学的段教授布置了三篇物种观察,昨天,人类学教授则让我们在下节之前看完人类发展简史,并且针对工业革命写一篇不得少于五千字的论文。”
“今天下午还有心理学。”
除了书面作业,他们还有很多实践课程要上。
戚逐芳是怎么做到在这样的情况下,还能游刃有余地惦记着上网,想念外面花花世界的。
所以呢?戚逐芳淡定与他对视,“你写不完?”
“写不完的是小白,他现在还在抄我的作业。”
原御微笑着纠正,“您不觉得自己过得很充实吗?”
“没有,我很闲。”戚逐芳理直气壮。
“请去找副校长谈这个话题,谢谢。”
人比人气死人,原御艰难地维持着礼貌,把这位塑料朋友推出宿舍。
他“啪”一声关上了门。
“我要写观察报告了。”
——好烦。
戚逐芳瘫着一张脸,只好过去找秦达意。
秦达意办公室里烟雾缭绕。
遇到问题的时候,他好像总是习惯性点一根烟放在那里,好像这样就能对问题的解决有什么帮助一样。
戚逐芳把门拉得更开,散了散屋子里的烟味。
“稀客啊。”秦达意看见他,眉头一挑,“这几天挺老实,加把劲,努力保持住。”
“我想上网。”
戚逐芳开门见山道:
祂决定采用夸张一点的说法,“再不联系家人,我的父母会以为我失踪,给我举办葬礼。”
“当时派专员和你爸妈联络过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