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有似无的靛色云彩被风吹开。
这是一个难得的,月光温柔,却依然可以看到繁星的夜晚。
随着昂星团冉冉升起,位于其左下的正是金牛座α星。
它更加被人熟知的名字是毕宿五。
在某个载于《黄衣之王》,以那位深空星海之主歌谣为名的法术中,毕宿五是施法的必要条件。
仅有天空中毕宿五清晰可见的情况下,才有可能施法成功。
某个捡起了遗落教典,身披黄袍的修道士张开嘴巴,发出尖锐惊悚的嚎叫声。
似是受到了某种启发,其余的邪/教徒也纷纷效仿。
更有人直接放弃生命,剖开自己的心脏,从里面扯下一团黏糊的,宛如液体的黑色触手。
触手刚离开人体就疯一样涨,不论敌我,无差别地发动攻击。
纵然躲避得及时,但在哈斯塔之歌的影响下,不找被视为攻击目标的调查员皮肤纷纷溃烂,并有了朝脓包演变的趋势。
等到施术完成,被攻击对象会像鼓起的皮球那样在嘭一声爆炸,体内早化成脓血的脏器则会喷溅而出。
秦达意是最先反应过来这个法术存在的。
接连数声枪响后,祂冲了上去,试图在第一时间展开急救。
戚逐芳看着他从自己身边冲出去,终于站了起来。
——在此之前,由于相关记录都被从时间上抹去,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祂。
“停一下。”祂叫住秦达意,而后指了指台上。
正在咏唱哈斯塔之歌的黄衣修道士们被一齐按了暂停。
戚逐芳给了祂救人的机会,相对地,也提出了禁止干预的要求。
在秦达意满是困惑和探究的目光中,戚逐芳缓缓走上了台。
祂是这样想的。
既然都把奈亚丢到北落师门去了,索性将这出祂原本预备的亲子反目剧本破坏得更彻底一点。
比如说直接控制叶阳的父母。
这样,就算奈亚以后再想对这出早就散场的剧目做什么,祂也能第一时间知道。
不过最首要的任务还是找到混迹在这些黄袍里,可能已经被完全洗脑成了邪/教徒的叶阳,把他弄醒。
戚逐芳一个个摘下了那些黄衣修道士的兜帽。
解决了奈亚这个大麻烦之后,祂连做这种事都耐心了不少。
但从头至尾,祂都没有在这群□□徒中找到叶阳。
触手的感应也被什么切断了。
叶阳是哈斯塔降临的最后祭品和肉身,就冲这一点,他也决不可能在刚刚的混战中被杀死。
灿金色的眼珠转动,戚逐芳的视线停在了藏在队伍后面,满脸惊骇,一男一女两个□□徒身上。
他们是叶阳的父母。
戚逐芳走到这两个人的旁边,短暂地赋予了他们开口的权利。
“叶阳在哪?”祂问道。
最初的惊慌过后,这对夫妇很快便冷静下来。
他们才测戚逐芳可能和之前出现过的大祭司一样,是神的使者,只不过象征的神不同罢了。
“这里太过吵闹,不适合迎接降诞,大祭司已经提前安排好,让他去追随神了。”
叶夫人脸上挂着平静的,带着痴迷的微笑,“我们的阳阳是世界上最好的孩子,所以应当成为神的肉/体。”
“您也看中了他的资质吗?”
叶阳的父亲附和了她,神情同样满足,“我们养了他这么久,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。知道自己的使命,他也一定会感到光荣的。”
最初的挣扎和痛苦过后,叶阳逐渐长大的这些年里,这对夫妇给自己找了无数心安理得的借口。
叶阳由他们诞生,也该由他们支配。
他们养了叶阳那么久,叶阳给一点回报也没什么。
……
爱的本质依旧是欲望,这种欲望让戚逐芳感到恶心。
祂没有控制住力道,直接让这两个人变成了一团爆炸的血雾。
下一秒,他们的筋肉骨骼又重归原位,血液也一点点透过毛孔渗进了皮囊里。
复原过程,感受到的痛苦以及恐怖都是真实的。
瞳孔被放缩到极限,偏偏无法昏厥过去。
戚逐芳把他们从崩溃边缘拉回来,不太情愿地替换了这段记忆。
祂转身离开了黑星剧场,和试图拦住祂的秦达意擦肩而过。
“等等!”秦达意叫住祂,“你是……不,你的目的是什么!”
如果“她”对人类有恶意,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,他也要弄清楚其身份。
……秦达意捏紧了被刻意雕成袖扣的校徽,莫名忐忑。
“她”给人的感觉无端有些熟悉。
戚逐芳只是脚步顿了一下,没有停留。
比起回答秦达意的问题,祂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。
——找到叶阳,彻底把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