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吴远努力着在四个月内完工,并且卖出去。
因为,如果他没记错的话,五个月后,将迎来新一次的通货膨胀,各种粮油、家用电器的价格都会飞涨。
吴远打算,在那个时间之前,屯够足够的钢筋、红砖、沙子和水泥。
忙碌的时光,总是过得飞快。
转眼又是一天。
杨落雁带着满满的一饭盒饭菜来,里头卧了不少的肥肉和鸡蛋。
吴远一看到,就忍不住直流口水。
他可是有日子没尝过肉味了。
“快吃吧!”
梳了两条马尾辫的杨落雁,双手托腮地支棱在大案台上道。
院子里的大黄,明显也闻到了这边的肉味,一个劲地挣脱着狗链,朝天狂吠。
毕竟谁不想吃口肉呢?
但这回主人对它的狂吠充耳不闻。
这可是未来媳妇亲手做的,别说大黄了,任谁都没得吃。
吴远只会一个人吃独食。
而且心安理得。
三下五除二地吃完一整盒饭菜,吴远吃得满嘴流油,还没来得及擦,就见杨落雁变戏法似的,从怀里掏出两个烤红苕。
修长白嫩的手指,三两下就把烤红苕剥了皮,露出里面黄蹭蹭香喷喷的红苕瓤来。
“给。”
吴远没接,推回去道:“你先吃。”
杨落雁掂了掂手里那个:“我这不还有的么?”
吴远只好接过来,就听院子里大黄换了个吠叫的节奏。
那意思仿佛在说:“红苕总有本狗狗一口吧?”
结果片刻之后,两个烤红苕全都进了主人的肚子,只留下一地的红苕皮丢给它。
大黄抬眼看了看主人,又看了看主人身边的女孩。
嘴里呜咽着,舔起了已经凉透了红苕皮上的残余瓤子。
没办法,主人有了媳妇忘了狗。
只能将就做一条舔狗了。
进入腊月中旬,走街串巷的小商小贩多了起来。
吴远在东屋里做木匠活,总能听见各种叫卖声不时地传来。
有换豆腐的,有收鸡蛋的,也有小贩挑子,摇着拨浪鼓由远及近地路过。
然而自打吃过了杨落雁亲手做的饭菜,吴远已经连续两天没听到落雁的声音了。
就在他思人心切之时,另一个女人却不请自来。
拜拜了您嘞,上辈子的媳妇
这个女人,除了个子矮一点,体型壮一点,脸盘大一点,脖子粗一点,皮肤暗一点,腿腿肥一点,手手胖一点,没啥其他毛病了。
即便都只是一点点,可加到一起的总体效果一看。
和杨落雁竟已是天壤之别。
再加上略显刻薄的面相,骨子里的嫌贫爱富,真真让人很难喜欢。
敢问吴远咋知道这么清楚的呢?
因为来者不是别人,正是上辈子跟他过了仨月的亲媳妇徐艳梅。
老实说。
三十多年过去,记忆里对徐艳梅的印象早就模糊了。
即便是徐艳梅几乎把脸怼他脸上,吴远也有些对不上号。
但是等对方一开口,那三分凉薄、七分讥讽的语气一出口,就跟刀子一样直刀人心,吴远立刻就确定了。
是他上辈子名义上的媳妇没错了。
“呵呵,你是不是还在想支书家的掌上明珠、四邻八乡的美人胚子杨落雁呢?”
“呵呵,我劝您哪,做人还是要现实点。找对象之前,要先撒泡尿照照自己个。”
“老话都说了,娶媳妇娶贤,纳妾才纳色呢,杨落雁不适合你!”
“既然三姐先前托人跟我爸提过,我也就不拿乔了。我不嫌弃你家里一穷二白,愿意跟你过过苦日子。毕竟同甘共苦,才能苦尽甘来嘛,你说是不是?”
吴远顿时摸不着头脑。
徐艳梅什么时候改了嫌贫爱富的性子了?
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。
不对,今儿太阳压根就没出,一直阴着天哩。
实际上,吴远所不知的是,他三姐夫带着1000块到支书家提亲的事儿早就传遍了。
徐艳梅一听,吴远家居然能拿出1000块钱,甭管是不是吴远自己个挣的,那都不是一笔小数目。
置办个三转一响,是绰绰有余了。
北岗县这种小地方,自是不能跟大城市的‘电话、电冰箱、电视机’三电相比。
这也不算辱没她了。
于是徐艳梅这才一大清早,便不请自来了。
吴远不管徐艳梅为啥而来,反正两世为人,他不可能掉进同一个坑里两次。
“你走吧,我没看上你!”
徐艳梅当时就炸毛了,两手一叉腰,凶狠得像个母夜叉。
“哟,把你给能耐的,不就是有个1000块钱么?真当杨支书看上你这点钱,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