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怕是一条腿也成。
结果并没有。
似乎今天这运气,全都用光了。
不过,人得懂得知足。
最后假意磨蹭一会,吴远果断挑了太师椅和脚蹬子,付了钱。
太师椅是他的目标。
至于脚蹬子,那就是个搭头。
看在它残缺最小的份上。
得亏三姐这车上绑着绳子,吴远和落雁俩人废了半天劲,才把太师椅和脚蹬子绑好在后座侧面,匆匆离开了。
倒不是怕家具哥反悔,而是这家伙总盯着杨落雁看,令人不喜。
等到车子离开好一段路。
杨落雁这才追问:“你是想买这把太师椅吧?它有什么猫腻?”
吴远心情不错,也不瞒她:“黄花梨的太师椅,稍加修缮,卖给识货的人,起码能赚这个数”
“六百?哇,你真是太厉害了!”
“六千!”
杨落雁倒抽一口冷气,忙道:“那你慢点骑,千万别把这宝贝磕着碰着哩。”
回到家。
四姐吴芳华把新做好的床上用品都送来了,堆满了整张婚床。
两床厚被子,两套薄被子,以及两套褥子。
全都是新棉花打的,松软又暖和。
外罩大红大绿的被面,摸起来光滑,看起来喜庆。
外加一对鸳鸯枕,顿时让这张婚床有了灵魂。
“谢谢四姐。”杨落雁欢喜地拉着四姐道了谢。
吴芳华摸了摸杨落雁的鬓角:“不用谢,弟妹,四姐应该的。只要你跟幺弟把日子过好,四姐做得再多,也高兴。”
腊月二十七,宜合婚订婚。
按照阳历算,刚好是2月14日,西方情人节。
杨支书选了这天做结婚的正日子,看得出来是下了真功夫。
天还没亮,公鸡刚叫了头遍。
杨落雁便麻溜地爬起来,换上喜服,开始对镜梳妆打扮。
今天是她人生中的大日子。
没有人比她更重视。
等到刘慧推门进来,杨落雁喜服都穿好了,妆也化了一多半了。
“雁儿,你不先吃点垫垫?这一天折腾,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饭呢。”
“是哦,妈,我怎么连早饭都忘了吃?”
刘慧轻叹一声,这丫头激动的,连吃饭都忘了。
终究是嫁出去的女儿,泼出去的水啊。
杨落雁匆匆地赶到堂屋,一屁股坐下来,摸起馒头,就秃噜一口稀粥。
主座上杨支书老脸一沉,拿筷子敲了敲桌面:“马上也是要成家的人了,为人处世要稳重,别再像个姑娘家冒冒失失的。”
杨落雁不由放慢了节奏:“知道啦,爹。”
“这200块钱,是爹跟你娘给你的压箱钱。你自己攒着,别让那小子知道。”
“爹,不用啦。我们年轻,能挣。”
“叫你拿着你就拿着。”
杨落雁犹犹豫豫。
其实她不是不想拿,而是不想为了这点钱特地瞒着吴远。
最后还是刘慧不由分说地把钱揣进了小闺女喜服的口袋。
吃完早饭,大姐杨沉鱼终于姗姗来迟,带着俩个睡眼惺忪的孩子。
与此同时,吴家老宅。
吴远把大黄牵到邻居代婶家里,寄养一天。
免得今天宾客众多,和狗子互相惊扰。
回过头来,三姐夫熊刚已经带着帮忙的人赶到了。
于是院子里垒灶的垒灶,搭棚的搭棚。
院子外头大红喜字、对联刷刷地贴起来,红纸路引一直贴到村口的树上。
吴秀华在灶房里做早饭。
吴远进来时,看她正在抹眼泪。
“三姐,怎么了嘛?”
“没事,烟熏的。”
这时候,吴远本该上前默默给三姐一个拥抱。
可惜两世为人,他还是做不来。
不过他都记在心里。
三姐在灶房里忙活,三姐夫在外头统筹一切。
今天这婚事的支客师一职,也毫无疑问落到了仗义热情的三姐夫头上。
所谓支客师,有地方又叫支客司。
不仅要统筹婚事大小事务,而且要负责迎来送往,照顾好宾客。
甚至某桌席面上座次僵持不下时,他还得负责理清来客和主家的关系亲疏尊卑,协调好座次。
可谓是事无巨细。
天色渐亮,来的人渐渐增多。
但在熊刚的安排下,全都各司其职,有条不紊。
反倒让吴远这个新郎官闲下来,看着婚床四周满墙的笑脸娃娃,略感惊悚。
但愿今天落雁陪嫁的家具,能多挡掉一些,省得晚上睡觉渗得慌。
很快,锣鼓队,接亲队,相继到位。
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