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得也是。”
“结果吴老板成家后,不到一年,就把业立起来了。不仅立起来,而且连带着杨支书大闺女和大儿子都跟着吴老板讨饭吃……”
“这么说来,吴老板当真是年少有为。”
“不止这些,吴老板还倒腾过国库券,赚了多少不知道。但我前阵子在报纸上看过,南方有人靠着倒腾国库券挣了100万!”
“好家伙!”
木匠学到手,天底下随便走
上县城的路上。
马明军和朱六标吭哧吭哧地各拉着一挂平板车。
吴远跟在马明军后面。
赵宝俊跟在朱六标旁边,时不时装模作样地推上一把。
其实根本不用。
车是空车,又都是年轻大小伙子。
哪里还会拉不动?
不过吴远没有点破,毕竟都是被他拉来的苦力。
还不允许徒儿们耍点小心机么?
走着走着,朱六标就问:“师父,你是怎么讨到师娘这么贤惠的媳妇?”
这话问得吴远有些恍惚。
一年前,他也没想到能有今天不是。
不过在徒弟面前,一切的问题,都离不开‘学好木匠’这个主题。
于是咬着过滤嘴,吐了一口眼圈,萦萦绕绕间,伴随着漫不经心的语调。
“去年这个时候,六个月磨一剑,我打了第一套组合柜,拉到乡里集市上,不出半个小时,就卖了1200块,挣到彩礼钱。”
“听说当时支书家要的彩礼,开口就是1000块。”赵宝俊补充了一句。
就听吴远把主题拉回来道:“所以木匠手艺好好学,学好本事,才有可能创造奇迹。”
朱六标听着若有所思,真开始琢磨,这一年学徒是不是太怠惰了。
赵宝俊却是比他们想得更多:“师父,木匠手艺学好了,将来就只能打打家具?”
“谁说的?”吴远掐了烟,“你们师公如今不就带着工程队,在给乡里盖大礼堂么?”
“师父你的意思是,木匠手艺还能搞建筑、盖楼?”
吴远瞥了自作聪明的二徒弟一眼:“你能不能有点格局?一名合格的木匠,图纸是必备的功底。掌握木工的图纸,土建的图纸自然触类旁通。懂了图纸,加上木工,就有带工程队的本事了。”
赵宝俊眼前一亮,这的确是跨界了,不是一门死手艺。
但很快又疑惑道:“可是师父,大礼堂这样的工程毕竟可遇不可求。农村、城里盖房子的,也没多少工程。”
这话倒是不假。
如今农村钱难挣,各种款项、摊派倒是不少。
种点地,各项提留款、公粮征收,就像一道道耙子,耙过之后,根本所剩无几。
所以吴远只能宽慰道:“你们都才二十郎当岁,眼光要往长远了看。人这一辈子长着哩,现在不行,十年后、二十年后呢?本事在手,总有你们翻身的机会。”
这话倒也不全是宽慰。
前世也是赵宝俊脑子活泛,把他拉进了房地产行业。
从小工程干起,一路做到上亿的大楼盘。
三十大几了,才咸鱼翻身的。
一直没说话的马明军一开口,就把吴远思绪拉回来了。
“照我说,你们想那么多干啥?跟着师父好好干,把工场做大做强,把兴旺家具卖到全市、全省、全国去,咱也弄个省优、部优的,比啥不强!”
要不说还是大徒弟贴心,对自己一直死心塌地的。
不像赵宝俊,总想着另立门户。
到头来,跌跌撞撞那么多年,还不如一直跟着自己的马明军挣得多。
俩钟头后,师徒四人气喘吁吁回到家。
这回真是累的。
带回来俩平板车的食材和烟酒,不仅填补了晚上那顿十桌席面的空白,而且多出来两桌。
以作裕量。
家里中午的流水席刚结束,帮忙的四邻和走不了的亲戚,都在帮忙打扫着。
正巧吴远这回,把幸福照相馆的贺老板叫来了。
趁着难得的喜事,人齐,拍点照片。
很快,堂屋被收拾出来。
第一张照片,吴远和杨落雁被首当其冲地推出来。
作为这家的新一代主人。
刚出月子的杨落雁,俏脸通红地站到吴远身边。
面对着照相机,一会整整这儿,一会掸掸那里,娇羞得像是新出阁的小媳妇。
“媳妇,你已经够漂亮的了。”
“别哄我,我知道自个什么样。”
贺老板支好相机,打着手势:“来,两口子笑一笑。好,3,2,1!”
第二张俩孩子被人抱上去了。
吴远和杨落雁一人抱一个,正经的全家福了。
一回生二回熟。
孩子一到手,杨落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