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王敏亚管理下的木材加工厂一比,这儿简直就是垃圾场。
“算了,三姐夫,咱们回吧。”
“不等等张老板?刚才门房说打过电话了。”
“不必了。”
吴远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。
熊刚也不再坚持,只是道:“那我跟门房说声。”
回去的路上,熊刚有些闷闷不乐。
他本就是个仗义又心思重的人。
乐于助人。
一旦没帮上忙,自己心理负担,比被帮的人还要大。
两世为人,吴远了解熊刚,于是笑着开解道:“三姐夫,买卖做不成,这是很正常的事。天底下哪有那么多便宜的好事?况且我也不急。你就当咱俩出来旅游了!”
回到兴旺家具厂。
财务室马明琪老远就露出脑袋来,“远爷,你可算回来了。”
“什么事?”
“王厂长打电话来问,25万原木的货款什么时候能到账?”
“告诉她,让她想办法拖到7月份。就说家具厂刚出了收购款,账上没钱。”
“我这就给她回电话。”
和马明琪交代完,吴远走进厂房。
里面电刨声此起彼伏,有人裁木料,有人刨木料。
看着那簌簌而下的刨花和锯末,就知道实木原料比胶合板材更加浪费珍贵的林木资源。
但凡事得一步步来。
在生产工艺达不到吴远的要求之前,他宁愿不做,也不能为了挣钱害人。
跟众人散了一圈的烟,又跟师父乔四爷说了几句话,吴远便拍拍屁股离开。
刚走到院里,就见着马明朝从门口快步走进来。
“老板,老支书派人来找你,叫你快去家里一趟。”
“说什么事了么?”
“没有。”
“走,开车去。”
从村部到杨支书家,其实就是一脚油的事儿。
但老丈人等闲没有事。
一旦托人来找他,那都是大事。
一脚油门到了杨支书家门口,还没等车挺稳,吴远就推门下车了。
院子里,杨支书正端着烟袋锅子,也没点火,吧嗒吧嗒地,抽了个寂寞。
旁边二嫂蒋凡也是一幅心急火燎的表情。
吴远掏出华子,递了一根过去道:“爹,什么情况?”
杨支书放下烟袋锅子,接过华子,任由吴远点上,才叹气道:“让你二嫂说说。”
吴远接着自顾自地点上华子,就听蒋凡道:“刚才村里有人从彭城火车站回来,说是见到你二哥在那附近要饭乞讨。”
啪嗒一声。
吴远的打火机直接掉地上了,华子也点了个寂寞。
“这不可能吧?那人会不会看错了?二哥不是打过电话回来么?”
一听到这追问三连,蒋凡的眼泪当时就下来了。
哽咽着道:“你二哥那人,你还不知道么?没什么大本事,还死要面子。从正月底出去打工到现在,到如今四月天,俩月了,除了打几回电话回来,一分钱都没寄回来过。”
吴远心里一突。
上回从彭城回来,马明朝还提起说,火车站附近要饭的多了不少。
今年的百万民工进城潮,一旦在大城市找不到工作,那么只能沦为要饭的。
毕竟这年头人出去打工,很多人只有出门的路费,没有回程的路费。
吴远收起华子,当即起身。
“那走吧,二嫂,带上二哥相片。”
“去哪?”
“去彭城火车站找找。”
杨支书猛吸几口,踩灭烟蒂道:“带上我。”
未经挣钱苦,莫说挣钱易
去彭城火车站的路上,桑塔纳车里。
老丈人气得脸色铁青,却一言不发。
吴远终于明白,前世老支书为啥会气到中风了。
摊上这么样的儿子,一天天的。
就算不闹出要饭这样的事儿,也会玩出滥赌那样的事儿。
总之就是专治低血压。
可老支书血压不低,反而因为常年喝酒,有那么点点偏高。
这点,吴远是从脸色上瞧出来的。
“爹,别上火。真是二哥的话,找回来也就放心了。不是二哥的话,更没必要生气。”
杨支书扭过头来,想说什么,话到嘴边,却只剩叹气。
唯有二嫂蒋凡还忧心忡忡:“那个,火车站人海茫茫的,这可怎么找?”
吴远轻飘飘道:“这事不难,二嫂。”
抵达彭城火车站时,陆援朝早已经在那里找了一圈人了。
自打接到吴远打来的电话,他就马不停蹄地出发。
近水楼台的他,到了火车站,一通乱找。
结果那些要饭的,一瞧他这人高马大,气势汹汹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