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嫂那儿?”
“放心,我搞得定。”
“大哥,你跟我说实话,这事是不是吴远安排的?”
“想什么呢?我是北阴市区代理商,北阴那个地界上,我说了算。”
杨贲说完,下意识地看了眼走廊下,跟落雁一起带孩子的吴远。
晚饭时。
八凉八热,十六道菜,像样的一顿团圆饭。
刘慧是真的领会到了丈夫的意思,弄得体体面面。
除此之外,刘慧还单单给杨猛下了碗面。
既是给杨猛压惊接风了,也算是标准的团圆饭了。
杨支书特地开了,吴远送的却一直没舍得开的茅台酒,整整两瓶。
眉宇间看不出丝毫的心疼和不舍。
如此一来,马长山立马就放开手脚了,接过茅台酒就要给众人满上。
吴远伸手要抢:“大姐夫,我来。”
杨沉鱼却拦道:“你就让他尽兴一回吧,他喝酒的机会不少,但喝茅台的不多。”
不能吧?
吴远面露狐疑,大姐夫好歹是堂堂校长,不至于喝不上茅台。
事实上,马长山自己清楚。
喝茅台的机会是不少,但那种场合、那种规格,通常他都不是主角,自然就难以尽兴。
哪像今天?
都是自家人,随便喝。
即便喝多了酒,说错了话,也没什么大碍。
酒过三巡。
杨贲趁着父亲酒意微醺,直接开口道:“爹,我跟猛子商量好了。他今后就跟我到北阴去干了,正好也图个清静。将来干出名堂来,村里说闲话的人自然就少了。”
杨支书顿了顿,瞅了眼吴远。
见他面色如常,既不如释重负,也没表露担忧。
便点头道:“行,你哥俩能知道互相帮衬着,我心甚慰。”
杨猛趁机举起酒盅道:“爹,我一定跟大哥踏踏实实干!绝不再让你失望。”
杨支书笑呵呵地道:“其实你再让我失望一次也没关系。反正你让老子丢的面子再怎么多,我女婿都能给老子挣回来!”
说完就自顾自地喝起来。
杨猛一听这话,一口茅台含在嘴里,差点没呛到肺管里去。
这话听着,简直比直接打他骂他还难受。
至于这女婿是谁,众人心知肚明。
杨落雁抬头挺胸,一脸骄傲。
吴远却暗自摇头,老丈人终究对二哥期望之心不死,还想着拿自己来刺激刺激他。
重症下猛药是没错。
可很多时候,往往都没什么效果,甚至有可能适得其反。
算了,就让老头子死马当活马医吧。
天气热了,市场凉了
对于杨猛的事,过去也就过去了。
吴远是眼不见心不烦。
但架不住在家里干活的瓦工、小工们饶有兴致地议论不休。
有人说,杨猛这回没准真能浪子回头金不换。
有人说,难,狗改不了吃屎的。
反正不当着老支书的面,众人说什么的都有。
吴远也堵不了众人的嘴,但他也不参与议论。
小楼的主体工程进入完工阶段,内装的各个环节也在同步进行。
这和以往给外人装修不同。
给自家装修,吴远是不厌其烦地改进、改进再改进。
就为了这外表看似普通的小洋楼,能够住起来更舒服、更方便些,给媳妇和俩孩子一个完美的家。
在这过程中,马明军、赵宝俊和朱六标仨徒弟可谓是学到了很多。
细节之处见真章。
看着师父为了追求采光、隐私等多种效果,而精益求精的过程中,就像是螺蛳壳里做道场,时常令人拍案叫绝。
原来木匠的一些奇淫技巧,在装修行当依旧具有蓬勃的生命力。
这属实刷新了仨徒弟们的认知。
与此同时,乔五爷的瓦工师傅,已经开始在外围收尾。
东屋里的水泥等建材早已消耗一空。
剩下一些木匠的工具,也都被送到了村部工厂。
至于原先从堂屋腾出来的家具和床铺,随着小楼门窗、地砖的完工,悉数搬进小楼。
直到里面空空如也,乔五爷这才叫来吴远:“你再看看,没什么问题的话就推了。”
吴远看着这个年代久远的东屋,不胜唏嘘。
等这房子也推倒,父母留在这家的最后一点痕迹,也将彻底烟消云散。
但人总要往前看。
“推吧,五爷。”
乔五爷大手一挥,年轻的瓦工师傅们再次上房揭瓦。
随即轰隆几声,墙倒屋塌。
瓦工师傅们开始在残垣断壁里,收拾整理出能用的红砖,正好用来砌院墙以及西南角上的车库,也算是回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