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温女士并不搭理她。
只是指着芬迪柜台的沙发问:“吴师傅,你觉着这沙发怎么样,哪种颜色跟我家的装修更搭?”
吴远咂了咂嘴,一幅欲语还休的样子。
芬迪售货员不由心里一突。
接着就听温女士又指着那张样品大床问:“这床怎么样,造型跟我家搭么?”
吴远又是咂了咂嘴。
芬迪售货员心直往下沉。
眼看着温女士摸上餐桌,回头要找吴远问的时候,她立马抢先把吴远拉到一边,偷摸着塞了俩包红双喜道:“吴师傅,刚才的事儿算我不对,我这就把经销商的联系电话给你。你别总是不说话呀!”
这烟不咋地,但是这态度还行。
吴远装傻一笑:“我主要是没想好怎么说。放心,现在我想好了!”
随即又敲打道:“不过温女士是大客户,她要买的不是一件两件,价格上必须到位。”
芬迪售货员忙不迭地点头道:“到位,到位,一定到位!到不了位,我亲自跟经理请示去。”
问题迎刃而解。
回到温女士身边,吴远也没瞒着对方。
倒是温女士瞧见售货员给的只是红双喜,尽管是两包,依旧撇撇嘴,一脸嫌弃。
陪同着温女士把芬迪柜台逛了好几遍,吴远可谓是知无不言、言无不尽的。
结果听得多了,温女士又犯起了选择困难症。
这回吴远没让她回去再商量,直接替她拿了主意。
听得芬迪售货员也千恩万谢的,同时她也发现,眼前的吴师傅,真是个懂行的人。
先前实在不该对人那般怠慢的。
送走了温女士,吴远带着邹宁回到公司。
把芬迪经销商的联系方式,一同交给范冰冰去联系。
而邹宁这边,开始联系采购工业缝纫机。
吴远甚至琢磨着,哪怕不等买下松江家具厂,先租个厂房干着,把团购的单子吃进嘴里再说。
本来对于松江家具厂,他也没怎么看上。
之所以执着要收购,无非就是看上那块地而已。
回到办公室刚忙活一会儿,吴远就接到媳妇杨落雁的电话,说是刘慧来了。
说来就来了。
自己这个丈母娘还真是随性。
挂了杨落雁的电话,老支书的电话也紧跟着打过来了。
“爹,咱妈来上海了,这事我知道。你放心,保管前前后后安排好好的……”
话未说完,就被老支书喟然一叹打断道:“小远,我担心的不是这个。”
“爹,那你担心啥?”
“事已至此,小远你也不是外人,我就跟你直说了。当初你丈母娘并不想留在咱农村,一门心思想要回城的。正是因为跟我有了落雁,这才不得不留下。”
吴远茫然地点点头。
这话里有信息量,但是不多。
“爹,这也是人之常情,有什么嘛!”
“你要是知道我跟刘慧的结合,刘慧其实是不大乐意的,可能就不这么想了。”
好家伙!
吴远握着个电话机,当时就一个好家伙。
这里头的信息量突然就爆了。
加上老丈人这一副难以启齿的口吻,后续的走向,以及其中的细节,吴远已经脑补出来了。
怪不得媳妇杨落雁,也有点不大敢上门认舅舅的样子。
如果媳妇舅舅这方面根本不接受老支书的存在,那么对她这个外甥女,也未必会有好脸色。
这个结,到头来只能由丈母娘刘慧这个‘受害者’亲自出面来解了。
不过老丈人在这事上,干得确实不太地道。
最后电话里,老丈人也没多说,只是叮嘱道:“如果你妈短时间内不想回来,你跟落雁一定要照顾好她。”
“放心吧,爹。”
挂了电话,吴远直接打车回教职工小区,跟媳妇汇合。
到家里一看,杨落雁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环抱着自己,默默发呆。
吴远轻轻地把媳妇搂入怀里,轻拍着安抚道:“怎么了,别多想了。”
杨落雁抬起螓首来,已是泪流满面:“小时候,我总看到妈偷偷地抹眼泪。到后来长大后,偶尔听到她跟爹吵架气急了,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话。”
“老公,后来我才知道,妈的命真的好苦啊!”
吴远一听这话,就知道自己猜得大差不差。
不过他还是劝道:“媳妇,人总要往前看,对吧?老实说,这些年,爹对妈还算不错。至少在村里,也没吃多大苦。可能背后里免不了被人指指点点,至少明面上风风光光的。”
“再一个,妈现在有了你,有了玥玥和小江,吃喝不愁,有我们给她养老的。”
“今后她想怎么过就怎么过,咱都由着她,顺着她。”
杨落雁抹了一把泪,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