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咱们乡耕地多,每家每户都划到十几亩。可也正是靠这十几亩的收成,每年才能余下个仨瓜俩枣的。这时候推广退田还桑,阻力肯定不小。”
钟振涛思忖着道:“再说,卞乡长这边,缫丝厂就一定能顺利建成么?”
对此,吴远也算是点到为止道:“卞乡长搞缫丝厂这事,应该也是有人指点的。所以我估计,成事不难。你们乡一家一户推个亩把地,先养个一张半的规模。就算有风险,损失也有限。”
钟振涛点点头:“这倒也是。”
酒足饭饱。
时间刚过了一个多钟头。
回过神来,就听吴芳华一拍桌角道:“文勇,你要迟到了不?”
钟文勇也是听大人们天南海北地聊天,听得入神了。
闻声一看钟,是有点来不及了。
吴远当即起身道:“走吧,坐老舅车去。”
钟文强和钟文雅立刻起哄道:“我也要坐车,我也要坐车。”
“都坐,都坐。”
仨孩子一起挤上了后座,桑塔纳直奔辛庄中学。
黑暗之中,钟文勇的眼里都是自豪的亮光。
七八分钟后,到了学校,钟文勇走进校门,即便姿势还有些走形,但腰背挺拔,充满坚毅。
桑塔纳又掉头把俩孩子送回去。
临下车前,钟文雅依依不舍地道:“舅舅,你下回什么时候再来呀!”
“该来的时候自然就来了。”
吴远说完,又转头对钟文强道:“给我好好学习,听到没?不然下回就不是给你带新衣服了,而是成套成套的模拟习题和试卷,不做完都不行。”
离开四姐家。
吴远看着前排的马明朝问:“吃饱了没?”
因为他注意到,刚才吃饭时马明朝光顾着刨饭了,菜都没吃几口。
马明朝笑了,“老板,不瞒你说,也不知道什么毛病。在上海时,顿顿有肉吃得都习惯了。回到家,见着桌上有肉,就是舍不得下筷子。”
吴远看着窗外黑漆漆的一片道:“还是穷啊!”
回到家。
媳妇杨落雁已经回来了,正抱着玥玥一个劲地狂亲。
上前一问原因。
原来是这孩子今天意外地发了一道类似‘麻麻’的声音,恰巧被回来的杨落雁听到了。
于是吴远也开始启发着玥玥叫粑粑。
结果吴远自己叫了孩子十多声爸爸,孩子也没什么回音。
亏大了。
至于小江,在刘慧怀里,光知道吃,俩口子都指望不上他能先开这个口。
转天就是周二,10月10日。
吴远正在厂里财务室画着图,突然接到熊刚打开的电话。
电话一接通,就火急火燎地道:“你人在哪儿呢?徐县长指明要找你。”
吴远不紧不慢地道:“我在厂里。是通过卞乡长转达的?”
“可不是?县委办把电话打到我这儿来了。”
“我这就过去。”
桑塔纳路过乡水利站,捎上熊刚,直奔县政府而去。
前去的路上,熊刚猜忖道:“会不会因为100亩的事儿?”
吴远摊摊手:“那铁定是这事啊!”
“敢情这100亩地皮,是你放出去的一个饵,就等着上头咬钩呢?”
思维转变的很快嘛。
但可惜还是比四姐夫慢了一筹。
“好家伙,原来你在下一盘大棋!”
到达县政府,在门口打了个电话,桑塔纳就得以长驱直入。
到了县长办公室楼下。
熊刚坐在车里,看着吴远下车,大踏步地走进楼内。
经由秘书领进县长办公室时,卞乡长果然也在,正在和徐县长汇报工作。
见到吴远到来,徐县长立刻起身迎过来道:“吴老板,来得果然够快呀!”
吴远加快脚步,双手提前递出去了。
自己谱再大,也不能让县长迎接自己。
“县长有召,我是放下斧头,快马加鞭就赶来了。这种聆听指示的机会,可不常有,我得倍加珍惜。”
吴远一到场。
原先俩人坐在办公桌前后的汇报,立马转移到沙发这边来。
卞孝生似乎是说完了。
从汇报人,摇身一变,变成个中间人了。
干起泡茶分茶的活计来。
“吴老板,我早就听说过你呀!”
“哦,我一普通老百姓,哪值得堂堂大县长惦记?”
“陈老的太师椅,虽然是个残次品,但陈老不说,我是真没看出来呀。你的木匠手艺,堪称鬼斧神工啊!”
“县长过奖了,雕虫小技。”
“后来呢,听说兴旺家具销路不错,我是一点都不意外。意外的是,你到了上海,装修公司和家具公司也搞得风生水起,这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