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澄看他一眼:“江鹤?什么江鹤?你确定这是江鹤和你说的?”
江鹤疯了也不可能和你说这个,你自己查出来的东西没有正义来路,就冠在江鹤脑壳上做由头?
江鹤要多和你说一句话,都对不起江鹤的公主病。
路澄清楚记得之前去遛狗,有人和路澄搭讪,江鹤立马占有欲超强地凑过来。
不仅要往路澄和搭讪的那位中间挤,还要扭来扭去像弹簧果冻一样。
不仅挤人,还要挤人家的狗。
“什么你问他微信怎么不问我?”
“你家狗舔我的腿!”
“快走快走快走!”
花式阻断路澄的所有桃花。
这样的江鹤,把路澄和他分享的过往事情,告诉正在追求路澄的应彬?
那是做白日梦都梦不到的盗梦空间吧?路澄才不信。
路澄只信江鹤满脸警惕,一句话不说,还闷声不吭,张嘴就说有的没的,一点信息不告诉应彬。
那才是江鹤。
应彬见路澄反问,有些闪烁了眼神:“我确实很喜欢你,所以多方打听,不一定是江鹤说的,也可能是别人说的,我不记得了。”
路澄:“哦,是吗?”
他喝了口柠檬水,咽下的时候喉结动了动。又开口。
“对,我父亲死了。”
应彬:“……死了?”
这明显和应彬之前查的不一样。
应彬之前查到路澄的爸妈离婚十几年了,路澄一直跟着妈妈生活,父亲很少出现。
甚至于路澄的妈妈,叫路瑶萍。
是的,路澄是跟妈妈的姓的。
父亲这个角色,在他生命中几乎是不出现的。
不用看别的,只需要看着路澄的表情,就知道这里面事情不简单。
即便路澄表现得再怎么温和,表情再怎么正常,眼底的冷淡都是掩饰不了的。
他一定和他父亲关系很不好。或者说,他父亲一定给他造成过什么样的伤害。
应彬迟疑了一下,最终还是不舍得错过这样的机会。
还是想要迎难而上,想顺着这条已经得知的线索挖出更多东西。
于是应彬开口:“那我们也算是同命相怜,我六岁的时候,我妈妈就去世了。”
路澄盯着他,在眼神交融间,路澄看得很清楚。应彬提起去世的妈妈,并没有什么更多的情愫,所谓的怀念伤心,似乎在他眼底都是看不见的。
他除了闪过一点心虚之外,就再也看不出更多情绪了。
路澄觉得搞笑。他觉得应彬整个人就仿佛来搞笑似的。
你都已经虚伪到这种程度了,也不必心虚了,你应该理直气壮才对。
对,就像现在这样。
应彬压着自己的底气:“但我爸爸对我很好,我读书不行,他送我去国外读书,我没有能力,他也请人给我周全。”
“你妈妈对你,也是一样吧?”
路澄看着他:“我妈妈?”
他倒是有些惊讶,诧异于应彬在这个时候问他妈妈。
路澄垂了下眼睛,他不确定应彬是真的想这么问,还是只是随便搭话。
可既然他问了,路澄终究还是对他开口。
路澄:“她是很有勇气的人。”
“她原生家庭很糟糕,她初中就不上学了,打工供哥哥读书,然后又照顾弟弟,把弟弟也养大。平常就是干农活做家事,吃不到什么东西,瘦得像个营养不良的小猴子。”
他说起她的语气,不仅仅像是在说母亲。
也像是穿过那些破烂无助的日子,回到母亲的少年时代。像说起姐姐妹妹那样,去叙述她的过往曾经。
“挨打、挨饿,什么都受过,后来她慢慢终于隐约意识到这样不对,她想逃离这种环境。”
“但她的聪明是有限的,起码没有多到可以跨越周遭氛围去顿悟。那种氛围也没有其余的选择给到她面前,她觉得好像从家里出去的唯一方式,就是和一个男人组成另一个家。”
路澄:“于是她嫁人了。”
他说着这些的时候,应彬似乎有些恍然。
当然,他当然是有些恍然的。
金尊玉贵的小少爷,听这些话都觉得陌生。怎么可能会觉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会过着这样的生活呢?
“虽然那个男人也没有对他好过,可她终于从家里出来了。她很勤奋地打工,打工赚不来多少钱,她就读夜校,就自学,学算账学会计,攒钱,打工,再攒钱。后来她带着她的孩子摆脱了那个男人。”
“这就是她。”
路澄这么讲给应彬。
“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。可能你会觉得她什么事情都没做好,可她没有什么选择。轮到她选择的时候,但凡是机会,不管是好的坏的,她都要去抓住,才走到现在。”
“她有勇气接受,也有勇气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