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烁声音挺低, 准备在床沿坐下,换个姿势继续接听电话。
那头也正继续说着些什么,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。
简烁立刻挂断, 把手机塞到枕头下面, 才起身去开门。
简琛笑道:“你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, 生气了就躲在房间里。”
“没有,哥。”
其实两人也差不了几岁,但分开的时候一个是初中的小孩,一个已经高中毕业。在成长过程里也一直是简琛领先一个阶段, 所以即使久别后都已成年, 也依然和当年一样。
“出去吃早饭吧。”
“哥,你和那个男的到底是什么关系?”简烁并不愿意相信盛修平说的话,但直觉又告诉他两人并非普通朋友。
简琛皱了皱眉头。觉得这个称呼很不礼貌,人家盛然每次见了他都特别热情, 简烁却这样对待盛修平。
“你不要这样叫他。”
“那叫他什么?”简烁不高兴起来。
简琛稍微思索:“你也叫他哥吧。”
“不可能。”
即使走出去之后, 简烁也坚决不吃盘子里的东西。
盛修平“善解人意”地说:“让弟弟去外面买一份吧,他应该是吃不惯我做的饭。”
这让简琛感到十分愧疚。毕竟盛修平辛辛苦苦地做了那么久, 但是简烁却没有领情, 还用这种态度。
简烁哼了声,回房间拿起手机就出门了。
“我来收拾吧。你歇一会儿。”简琛主动收拾碗筷。
盛修平捏了捏他:“不急。放在那里,你没有话要和我说吗?”
简琛的手感依然很好, 温热而柔软,盛修平抬起手时感到有些留恋。
被占了便宜的简琛毫无察觉:“什么?”
盛修平重新拉开餐桌椅子坐下, 抱臂看着简琛。
两人虽然当了七年朋友, 看似亲密无间, 比对方更了解自己。但其实仔细想来, 盛修平在简琛面前的确是透明, 简琛还有很多盛修平不知道的秘密。
简琛被盛修平看得有些心虚,盛修平很少在他面前这么认真严肃。
对方只是眼神稍微示意了一下椅子,简琛就不由自主地腿一软,坐在了对面。
“我应该有什么话?”简琛试探,一双富于风情的眼睛里透出单纯的目光,十分有迷惑性。
盛修平在谈判桌上见过各种各样的神情,攻击性的,伪装的,谄媚的,他总能一眼洞穿。唯独简琛这双眼睛总让他晃神。
如果他的商业对手雇佣简琛参加会议,估计盛总的威名会大打折扣。
“比如你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弟弟。”盛修平挪开目光,告诉他,“为什么这七年我完全不知道他的存在。”
甚至在节目上才第一次听说,也是第一次知道简琛对他特别的原因。这十分不应该。
“你也没问呀。”简琛说。
“那为什么你会知道盛然?盛然还和你那么熟悉。”
后一句是咬着牙说的,盛修平觉得盛然没必要和自己的嫂子那么亲密无间,该保持相敬如宾的距离,最好每次隔个十米吧。
“是你给我介绍的呀。因为我们协议结婚了,整整三年。”
因为盛修平需要协议结婚,目的就是被家人知道,盛然作为家人之一,自然会知道他们的关系。简琛的话十分具有逻辑,盛修平一时间竟然无法反驳。
“我的意思是一点都不知道你家里的情况。”他垂下眼,“算了,你走吧。”
盛修平有种自作多情的无力感,他可能是把自己看得太重了。简琛说得对,都是他主动把事情告诉简琛的,并没有资格要求对方回以平等的信息。
“我家里?”简琛终于听懂了,“我没有故意瞒着你,只是说了也不开心,有些事情早忘了。”
不过既然盛修平有所好奇,简琛也就简单告诉他。
说起来有些老套,就是家里的产业非要让亲生儿子去继承,一共两个儿子,不是这位就是那位,然而他们志都不在此,有自己的想法。
夫妻俩并不希望辛苦打拼的事业被外人继承,必然得有人牺牲。
最开始希望都在简琛身上,按照继承人培养,充满高压和控制。得知简琛在高考的志愿表上填满了文学和艺术类专业,潜伏的危机终于爆发。
但简琛已经偷偷打算出逃,提前做好了一切准备,没有留下受制于人的东西,也攒够了钱。
除了简烁。
这个上初中的弟弟。像生活在象牙塔里,一直被保护得特别好。
小时候父母特别忙,简琛每天都一个人在家,在硕大的空间里感到很害怕。直到有了这个弟弟,成为了陪伴他的另一个活物,每天都会朝简琛笑。
“所以我以前和他很亲的。”简琛告诉盛修平,“即使不亲,也不会看着他初中辍学,或是重新经历一遍我小时候的事情。”
所以简琛应该是做了某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