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手做的。”
池镜带了些衙门的公函归家,在榻上朱批,低头一瞅,月白的鞋面配着素白的裙,上头穿的妃色的长衫,谁也没抢谁的风头,相得益彰。
他笑道:“还是媛姐有心,是个知恩图报的人。”
“明日请了四府二府的人,你早些回来。”
“你怎的不问问我送你个什么?”
羊毛出在羊身上,都是自家出钱,玉漏倒没所谓他送不送礼,因道:“随便你送什么,不送也行。”
池镜搁下笔,拉她在怀里,“我一样不送,显得还不如旁人了。”
“那你看着办好了。”
“我早预备下了。”他说,有些胸有成竹,保管玉漏会喜欢。
玉漏没往心里去,说到生日宴的事,“老太太一定要铺张,倒叫我有点不好意思,要在小宴厅上摆席,还要在外头请戏,这排场都是节下才有。”
“老太太喜欢,你只管受着,怕什么?”他松开她,又回身过去握起笔来,“请哪个班子的戏?”
“老太太也听说张家新买的戏子会变戏法,叫去借他们张家的。”
池镜一听不好,笔一顿,滴了滴红墨在公文上头。玉漏看见忙拿过来吹,“你也太不小心了,这是衙门里的公文,你当是你书房你那些废纸么?做官也做得不小心。”
池镜没理会,接过来晾在炕桌上,板过她的肩道:“上回在四府里就是看的张家的戏,也没觉得哪里特别好,只那两个会变戏法的也热闹不起来,不如外头请个耍百戏的班子,人多热闹点。”
“就是如此我就消受不起了,再请个人多的班子,排场弄得更大,我愈发过不去。”玉漏瘪下嘴,“昨日在老太太屋里商议这事的时候,你没看见大奶奶的脸色。”
池镜执意不肯请张家的戏子,“你说消受不起,又何必为了生日去叨扰人家?”
“这又不是我的意思,是老太太和张家太太的交情。请他们来,了不得多赏他们几个钱。”
池镜给驳得无话可说,心里恼偏和张家有这些交情!不过慢慢想来,横竖筵席摆在里头,即便西坡送人过来,也是在门房内等候,他走不到里头,玉漏也走不到门房上去,未必会碰见。
“你怎么忽然讨厌起张家来了?”玉漏歪着眼在他身上审度,“难道是张家有人得罪了你?”
“没有的事,我又不常到他们府上去,会有什么人得罪我?”
于是次日午晌一过,真请了张家的戏子来,跟来的人也是西坡。池镜衙门才归家,不放心,便打发永泉进门房里去,嘱咐道:“你看着他,不许他乱逛。”
永泉低着头嘀咕,“人家又不是不懂礼数的人,到别人家府上来,谁敢乱逛?”
偏给池镜听见,斜他一眼,“你是说我多此一举嘱咐你?”
永泉忙笑着摇头,“我是说,三爷也太谨慎了,小宴厅里门房隔得那么老远,奶奶没事到门上来做什么?遇不见的,您只管放心。”
其实遇见了也没什么,不过池镜总以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免得他们一碰见,玉漏又得日忘不掉,尽管她嘴上从来不说。她是擅长把感情埋在心里的人,埋得太深,反而像颗危险的种子,他总担心它有一天会发芽。
这次他没去和西坡说话,怕过分留意西坡会给西坡造成错觉,以为他真有本事做自己的对手。可越是自傲,越是耿耿于怀。
回房来玉漏不在房中,小丫头说吃过午饭就到老太太屋里去了,陪着几位太太奶奶们抹牌说话。池镜换过衣裳用了些午饭,自往外书房里去找田旺看预备好的东西。
田旺早将一堆形色不一的风筝摆在外书房里,各式各样铺了一地,有大雁,灯笼,鲤鱼,美人,仙鹤,凤凰及各类花卉。
“在小宴厅外头那块空地上放起来,放高点,保管众人在厅内就看得到。小的把闲着的小厮丫头们都找来了,就等着下晌开席。”
恰好这日风清日丽,天上碧青,这几十只风筝一齐放上去,一定好看。池镜笑着点头,“先收起来,分派到各人手上,告诉他们,放得好的有赏。”
看完又转去招待来的诸位堂兄弟。
玉漏在那边陪着抹了两回牌,一时歇住,和小芙奶奶她们坐在椅上说话。奶母抱了仙哥来给众人看了一回,倒提醒了小芙奶奶,正好要把那日听松二爷说起的新闻告诉玉漏。
“你说巧不巧,前几日张家领着戏子到我们家那管事的,正是送老太太百叶仙人那人。那日你们三爷还和他说了一阵子的话。”
老太太凑巧听见一耳朵,扭头来道:“还说呢,那日我要赏他,偏他走得急。不知是谁,你说个名字出来,回头我打发人送几两银子往张家去。”
小芙奶奶搁下茶走到身后,“人家张家只怕早赏过了。”
老太太故作大方,“人家赏是人家是事,咱们家赏是咱们家的份。”
“名字不知道,不过在张家管着戏子,上回我们请他家的戏子,就是他跟着送来的。今日老太太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