抬起一脚,冲着毫无防备的钟文强踹来。
这一下,吴远伸手一拉,把孩子拉到自己身后道:“够了。”
真让我妹捡到宝了
钟振远连忙拦着大哥。
毕竟那是你儿子,不是阿猫阿狗。
这一脚踹过去,还得了?
下一刻,就听吴远道:“我连夜把孩子送过来,是怕你们担心,不是送来给你们夫妻双打的。何况孩子也知道错了,你又何必借题发挥?”
钟振涛一犯浑,梗着脖子,呛人的话就脱口而出:“我管教我儿子,轮不着外人来插嘴。”
这话一出口,连吴芳华都扯了他一下:你说话不过脑子,我幺弟能算外人么?
场面有些僵持。
直到吴远一屁股坐下来道:“四姐,我还没吃饭呢。”
吴芳华反应过来:“你等着,我这就去做。”
吴远又对钟振远道:“钟师傅,一起喝点?”
钟振远笑容上脸:“吴老板都发话了,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。”
说着话,又给吴远敬了根烟。
吴远接过烟,顺手掏了两张大团结给钟文强道:“去村口的凉菜店,买几个下酒菜来。”
钟文强一溜烟地跑出门去,绕着父亲身边走。
钟文雅眼巴巴地直看着吴远。
“你也去吧,盯着你小哥,剩的钱留给你买糖吃。”
然后钟文雅也一溜烟跑了。
就剩下钟文勇了。
钟文勇没有动,不知怎么地,今天他觉得舅舅身边,格外温暖。
结果也没逃过舅舅的支使:“去把你爹藏的好酒拿几瓶出来。”
钟文勇蠢蠢欲动:“拿几瓶?”
“几瓶能灌倒你爹,你就拿几瓶。”
孩子们都走了。
吴远掏出随身携带的红塔山,过滤嘴,递了一根给钟振涛。
钟振涛梗着脖子不接。
于是钟振远腆着脸过来要了一根,打破僵局:“让我也尝尝吴老板抽的好烟。”
回过头来,钟振涛还是不给面子。
跟前世一样,像块臭石头。
直到年过半百,才有所好转。
不过今儿,吴远可不惯着他,既然他决定留下了,就是治治四姐夫这臭毛病的。
很快钟文勇提了一提子的首都特曲出来。
白色尼龙绳捆着瓶口,一共12瓶。
吴远连忙接下:“乖乖,今晚能喝个痛快了。”
钟振远哈哈一笑:“今晚,我舍命陪君子了,定让吴老板尽兴!”
吴远把红塔山递给钟文勇:“去,给你爹点上一根。”
钟文勇畏畏缩缩的,依旧去了。
颤颤巍巍地把过滤嘴抽出来,差点断成两截,塞到钟振涛嘴边,又差点掉下来。
再擦起了火柴,又差点燎到钟振涛鼻孔里去。
钟振涛终于绷不住了,一把接过烟来,自己点了火,猛吸了一口。
他看出来了。
今晚只要他不松口,这个小舅子会一直支使着老大,逼他松口。
这是把他拿捏得死死的。
因为知情人都知道,两口子对老大极其偏爱,舍不得这,舍不得那的。
也是奇怪了。
向来不怎么亲舅舅的文勇,今天怎么一直对他舅舅言听计从的。
要说这事发生在说出那话的文强身上,钟振涛是一点也不奇怪。
可文勇今天,充其量才接触了舅舅半个小时而已。
难道真的是有钱就了不起?有钱就能看不起人?
再加上身边的老二,就差没把吴远当成亲爹供着了。
不过在接下来的聊天打屁中,渐渐冷静下来的钟振涛,确实感觉到吴远的变化。
谈吐非凡,高屋建瓴的。
关键是很多有前瞻性的话题,经他谈起来,一点装逼的感觉都没有,就是令人忍不住信服。
很快,钟文强兄妹俩回来,手里提了四个菜,有荤有素有花生米。
吴芳华那边,也拍了黄瓜,炒了豆角茄子,蒸了一盘子腊肉。
堂屋里,酒桌就此摆开。
钟振远叫吴远上座,吴远笑着说:“钟师傅,你还没喝就醉了么?今天无论如何,轮不到我上座。”
钟振远一听这话,就知道今晚这顿酒局的矛头指向了。
生生把大哥钟振涛按在了主座上,俩人隔着大哥坐下来。
原本这样的酒局,孩子们上不了桌。
但吴远估摸着,不定得喝到多晚,就招招手,让仨孩子一起上桌吃了。
有了钟振远打配合,两瓶大曲喝下去,钟振涛就倒下了,人事不省。
跟钟振远把四姐夫往屋里床上一抬,吴远拍拍手,对吴芳华道:“四姐,这台阶我只能递到这儿了。剩下的,得四姐夫他自己走下来。”